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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章 把你的心交給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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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臻猛地轉過身,他的額頭上青筋直蹦,就連手背上每條深青色的經脈都暴突了出來,模樣十分駭人。

他當真覺得,她的話是可笑至極。

“葉暖,事到如今,你還想說多少的謊言?”

他將領帶丟開,一步步地靠近她,他太過可怕,她便只能往後退步逆。

“沒再見過面?你把我當傻子了是吧?”

她退無可退,背部只能抵著墻,她微仰著頭看他,這個樣子的他,她還是頭一回見到。

他從未像現在這般生氣過,就好像在下一刻,即將要……掐斷她的脖子一樣。

男人在笑,只是那笑意,卻是絲毫都沒有到達眼底鼷。

“你說你沒再見過方淮,我再給你一次機會,你確實沒再見過他了麽?”

他目光灼灼地看著她,等待著那個答案。

葉暖的目光有些閃躲,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固執地想要追問這個問題,但是,即便是這樣,她還是試圖維護方淮。

“沒有……我……我沒有……”

然而,她的這句話普一落地,他的手就襲上她光潔的脖子。

這樣的舉動,把她嚇了一大跳,再想掙紮,他卻是說什麽都不肯撒手。

他掐住了她的脖子,那雙眼就好像要噴出火來。

他是怎麽都想不到,即便他多給她一次機會,她仍然選擇欺騙他。

他這輩子,是最痛恨欺騙了。

偏生,她是選擇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。

“傅……傅臻……你做什麽?快放開我!”

她使勁地去掰他的手,想讓他趕緊松開,只是,他卻冷笑,反倒是加重了手裏的力度。

她只覺得他望著她的目光凜冽而冰涼,似乎要生生地在她身上剜出許多洞口來。

葉暖臉色煞白,知道他並非在開玩笑,而是當真想要把她掐死。

“放開你?放開你讓你回到那個人的身邊麽?”

男人周身彌漫出蕭殺的冷寂,他的語氣陰寒,令人不由戰栗。

“葉暖,你別以為你每次跟他見面我毫不知情,我這是給你機會,給你機會向我坦白!若是你能對我坦白,我還能考慮一下原諒你,可是,你是怎麽做的?就算到了這種時候,你仍然想要包庇他是吧!”

他是氣惱到了極點,他不是沒給她機會,他給過她機會,他想等她自己來對他坦白,坦白她跟方淮見過面,如果她當初選擇坦白,他或許還能做得不那麽狠。

是她,是她把他逼得不得不狠。

傅臻自問,他這輩子最好的耐性全都給了她,可是,她卻是怎麽對待他的?

一再地觸及他忍耐的極限,甚至,為了方淮忤逆他。

“你不是想問是不是我弄垮方家的麽?好,那我就告訴你,是,就是我弄垮了方家!我借著傅元彥的名義,趁機使了些手段讓方家永無翻身之日!”

聞言,葉暖倏然瞪大了眼。

她是怎麽都沒想到,當真就是他做的。

她氣得渾身發抖,自然也就顧不住他還在掐著自己的脖子。

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?方淮又沒有得罪你,你至於弄垮方家嗎?你知不知道,方淮的父親因為這事入院了,今天下午甚至還……”

她沒法再繼續說下去了。

每當想起方淮的父親就那麽走了,她的心裏就禁不住難過。

她不可能不知道,方父對方淮的意義到底有多重要。

傅臻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。

他覺得是可笑極了,他待她這麽好,天天捧在手心裏呵護,甚至還害怕她受委屈,可是,她卻又是怎麽回報他的?

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,從來都是方淮!

那麽他傅臻呢,在她心裏,他又算是什麽?

“方淮方淮,又是方淮!你就只想到他一個人是吧!”

他的面容鐵青,唯有這個女人,才知道他的逆鱗到底在哪,也只有她,才知道該如何才能激怒他。

“葉暖,就是因為你整天記掛著那個男人,總是念著那個男人,我才會弄垮整個方家的,難道關於這一點你還不清楚?!”

“你是我的女人,你的眼裏心裏就只能有我一個人,若是你膽敢看著想著其他的男人,那麽,就休怪我無情!”

葉暖的臉更白了幾分。

是她嗎?全都是因為她,方家才落到這般的田地嗎?

她抖著唇,試圖哀求。

“傅臻……你放過方家吧,算我求求你了……我答應你,以後絕對不會見他了,我也不會再想著他了,你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……”

只是,她的哀求,在他這裏,早就不值錢了。

他手裏的力度漸漸加重,看著她面露痛苦的模樣,他就覺得暢快。

這個女人沒心沒肺,他早該知道的,為什麽,他偏要這麽在乎她的眼裏心裏記掛著的那個人到底是誰?

是他把她使計搶到手的,不是嗎?早在最初,他就知道她心裏愛著的那個人是方淮而不是他,不是嗎?

那麽,他現在又在跟誰較勁?跟她?跟方淮?還是跟自己?

就連傅臻自己都想不通,為什麽他會這麽在意她到底在想著誰,甚至這麽急著要把方淮從她的心裏趕出去。明明,他把她留給身邊,不過是別有心機。

但是,要他忍受她在他身邊卻看著其他的男人,他又覺得無法忍受。

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頭上滲出,他想給她一個教訓,想讓她知道她最該做的就是徹底忘記方淮,沒有半點的遺漏,他甚至覺得,她過去所做的一切,都是在挑釁他,他應該就這樣把她活活掐死。

可當他看著她的臉,卻始終狠不下心。

最終,他只能松開了手,看著她隨之軟癱在地上,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。

“該怎麽做,你自己心裏有數。葉暖,不要再試圖惹怒我,會做出什麽事情來,我可不敢保證。”

他說完,便拉開房門大步地走了出去。

她一個人跌坐在那裏,艱難地喘著氣。

有那麽的一瞬間,她當真覺得,自己快要被他給掐死了。

那樣可怕的眼神,就算是閉上眼睛,都不可能會遺忘,更別說,是他的那些話了。

葉暖忍著奪眶而出的眼淚,一切都是因為她,就是因為她,方家才出事的,也是因為她,傅臻才那麽生氣。

她明明就已經決定要把方淮藏在心裏了,偏生,命運卻讓他們一再地糾纏,令她根本就忘不了。

或許,傅臻說得沒錯。

如果她不再跟方淮見面,指不定方淮就不會因為她的緣故而發生那麽多的事情。

再說,她現在已經成了傅臻的妻子,自然也就不該跟別的男人有任何的牽連。

她握緊了拳頭,額前的碎發垂下,遮住了她此刻的表情。

這之後的幾天,傅臻是沒再回來過。

她坐在電視機前,看著電視裏有關於方家的任何消息,便也知道,自方父去世以後,方母也病倒了,整天都呆在家裏沒有外出,身為兒子的方淮親自操辦自己父親的葬禮。

她沒敢再去找他,就連安小曼打電話來詢問她要不要出席方父的葬禮,她想也沒想就拒絕了。

傅臻在她脖子上留下的淤青還在,生生地提醒著她那個她不該忘記的事實。

一個星期以後,正是方父的葬禮當日。

她如常地宅在家裏,由於天氣漸漸變涼了,她便也沒有到院外去,反倒是窩在沙發裏,捧著一本書在看。

傅臻跨進門來看到的,便是這麽的一幕。

自上次之後,他就選擇了冷落她,當然,也就瞅都不瞅她一眼就上樓去。

其實,從他進門開始,她就已經發現了。

他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拐彎處,她遲疑了一下,到底還是踩著拖鞋上樓。

男人推開主臥的門,剛要解開領帶,沒想,她的手卻伸了過來。

他是知道她尾隨他上樓的,卻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麽主意。他垂下眼簾,她的動作很笨拙,定是平日裏根本就沒有做過,但還是執意要幫他解下領帶。

待她解了下來,他一聲不吭地到衣帽間去換衣服。

出來的時候,她靠在門前,低著聲音開口。

“我給你放了洗澡水……”

他的劍眉輕微地皺了起來,腳步一頓後,朝著浴室走去。

他在洗澡的同時,她在房裏給他收拾衣物。

她將他換下來的衣服疊好放到桶子裏明天拿給傭人洗,她還把他的腕表錢包之類的放好,將他的手機放到床頭,以便於他拿起來看時間。

不多時,男人只穿了一件浴袍走了出來。

他的頭發還滴著水,走出來以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隨後把她招到了面前。

“幫我吹頭發。”

本以為她會拒絕,沒想,她在聽見了他的話後,便轉身去找吹風機。

讓他坐到床沿,她站著幫他吹幹頭發,房間內很是安靜,唯有這吹風機的聲音在嗡嗡地響著。

她吹好以後,就想去把吹風機重新收起來。

可剛邁出步伐,手腕就被他給攥住。

她回過頭,男人的臉上隱隱有著薄怒。

“你這是在做什麽?討好我?”

她咬著下唇。

“我沒有,我只是做著我本分的事。”

“本分的事?”

聽到這四個字,他是冷笑出聲,就他看來,他跟她在一起這麽久了,她不處處頂撞他已經很好了,本分的事,她是連一件都沒有做過。

然而,在這個時候卻說出那樣的話麽?

男人瞇起了眼,她若想做好她本分的事,那麽,他便讓她做。

在她還沒回過神來之際,他攥住她的手,把她推倒在了床上,自己也隨之壓在她的身上。

葉暖吃了一驚,仰起頭看著身上的這個男人。

他在笑,但是從他的眼睛裏,她卻是連半點笑意都看不出來。

“葉暖,你說你在做本分的事,那麽,你應該知道,在床上,你的本分是什麽。”

他的手若有似無地撩過了她的臉頰,那雙黑眸深得不見底。

她的身子緊繃,自然聽出了他這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。

她是他的妻子,妻子的本分無非就是那件事兒,但是,若要她心甘情願地在他身下,她又根本做不到。

見她不語,他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。

“怎麽?不知道,還是不願意去做?”

“我沒有。”

她的聲音艱難,即便他和她已經結婚了,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,但是,說到底她對他還是不了解的,要她跟一個陌生人做那件事,她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。

而之前,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強迫她,不是麽?

葉暖的面色存猶,他在心裏冷笑,隨後便直起了身子。

“你不用勉強討好我,就算你討好我,我也不可能如你願地去做一些你希望我做的事。”

葉暖一僵,良久以後才望向了他。

“不是你想的那樣的。”

這些天,她想了很多,不光光是方淮的,還有她和傅臻之間的。這樣的三角關系,到底還是需要有解決的一天,當初,在方淮背叛她的事情上,她都能如此果斷地抽身離開,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卻要在這麽多的事上糾纏不清?

這不是她想看到的。

她看著他,她不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麽,回頭想想,確實很多事情都是她做得太過分的。他的要求也不高,向來對她是極好的,是她將他的那些好視若理所當然。

“傅臻,對不起。”

他瞇起著眼,薄唇不自覺地抿在了一起。

“葉暖,你又想做些什麽?”

她搖了搖頭,用手肘緩慢地支撐起身子來。

“我想為我過去做的對你道歉,我知道,是我太過火了,對不起。”

男人沈默了下來,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,她的面靨上沒有一絲的玩笑意味,也就是說,她說的這一些,都是她的肺腑之言。

她在跟他道歉,這還是他認識她以後的頭一回。

記憶中,她根本就不是那種輕易向別人低頭的人,就連當初他逼著她嫁給她,她寧可滿世界地躲避,也要擺出那一副倔強的模樣。

“我不是想要做些什麽來哀求你放過方淮,我根本就不打算做那麽一些事情。我知道,你會對方家出手,也是因為我的緣故,如果我早一些認清這個事實,我不可能去激怒你。”

說著,她擡起了頭,迎上了他的目光。

“不管怎麽樣,我都已經是你的妻子了,自然不可以再與其他的男人有任何的牽連。但是,傅臻,你能不能給我一段時間?你明明知道我和方淮之間到底經歷過什麽,在我還沒能完全走出來的時候,你就把我搶到你的身邊,逼著我去忘記。可是,感情這種事,又怎麽可能輕易去忘記?你越是逼迫我,我就越是沒有辦法,但你相信我,我是真的想要忘記他,唯獨這一點,我是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騙你。”

這樣的話,記得以前,她也曾經對他說過。

傅臻站在那裏,臉色是陰晴不定。

他不知道,她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。

“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?葉暖,我是想相信你,可是你覺得你還能讓我相信麽?”

聽見他的話,她不由得垂下了眼簾。

“我知道這很難讓你相信,但是,我說的都是真的。只要你肯相信我的話,不管是什麽事,我都能答應你。”

他抿著唇,俯下身湊近了她。

“那如果我要你把心交給我,你能答應麽?”

他要的,不止是她的人,甚至還包括,她的心。

唯有這樣,他才願意相信她說的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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